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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日晚间,波兰警方进入总统府,拘留了两名躲藏在那里的议员,他们是此前因滥用职权被判刑的民粹主义政党法律与正义党(PiS)议员马留什·卡明斯基(Mariusz Kamiński)和马切伊·瓦西克(Maciej Wąsik)。波兰总统安杰伊·杜达(Andrzej Duda)与法律与正义党关系紧密,而卡明斯基和瓦西克分别为法律与正义党的前内政部长和前内政副部长。这起逮捕事件是波兰复杂的法律和政治局势的一部分,反映了政府新总理唐纳德·图斯克(Donald Tusk)和总统杜达之间的斗争。
波兰总统安杰伊·杜达。
两名议员在总统府内被逮捕
在总统府发生的戏剧性事件后,杜达表示:“我对这种情况深感震惊。我在2015年对这两位议员进行了赦免,但他们仍然被送入了监狱,而且是在如此紧张和严峻的情况下。”
11日,杜达为自己对两位议员的早先赦免进行了辩护,并表示,在与他们的妻子会面后,他已向司法部长提交了新的赦免申请。他在一份声明中表示:“作为波兰共和国总统,我颁布的赦免令是根据宪法而行,完全符合标准且有效。在我看来,两位先生仍然是国会议员。”
围绕这两名议员的争议始于上个月,他们因与法律与正义党2005年至2007年初任期相关的腐败指控而被判处两年监禁,并禁止他们五年内担任国会议员。这一判决激怒了杜达,他在2015年曾赦免这两人,本可以使他们免受牢狱之灾,但后来被最高法院驳回。
瓦西克的妻子于当地时间11日在接受共和电视台采访时证实,卡明斯基和瓦西克已经在监狱中开始绝食,抗议他们作为“政治犯”被关押的处境。
11日当天,数万人在波兰首都街头抗议拘留事件以及波兰现任政府。抗议活动组织者法律与正义党声称,全国约有10万人参加了这次活动。警方尚未公布官方参与人数。
67 岁的公民兹比格涅夫·查拉斯(Zbigniew Chalas)表示:“他们闯入总统府,逮捕了那里的人。总统府本应像大使馆一样是个庇护所。但现在,即便是在那里,总统的赦免令也受到质疑。谁能高于总统呢?但就目前的行为看来,他们似乎已经超越了法律的界限。我并不想冒犯任何人,但我感觉自己仿佛生活在一个香蕉共和国里。”
法律与正义党前总理贝塔·西德沃(Beata Szydło)。
有争议的判决
问题的背景可以追溯到2007年,当时卡明斯基和瓦希克是早期法律与正义党领导的政府的一部分,他们因滥用权力被定罪。2015年,在他们受审期间,杜达对他们进行了赦免。2017年,波兰最高法院裁定总统赦免无效,因为该赦免是在案件最终判决之前做出的,并将此事发回下级法院,之后,下级法院于对两人定罪,判处两年监禁。然而,另一家由法律与正义党控制的最高法院宪法法庭发布了自己的裁决,认为赦免是合理的。
卡明斯基和瓦西克不承认将他们判处入狱的判决。卡明斯基在法院裁决后表示,这完全是无法无天的行为,而瓦西克则表示:“我们不觉得自己被定罪了,我们已经得到了总统的赦免。”
但议会议长西蒙·霍洛尼亚(Szymon Hołownia)表示,两人不再是国会议员,并指出,根据一项法律条款,有定罪的人不得在议会任职,并表示自己将阻止他们参加立法会议。两人拒绝接受这一判决,并威胁要闯入立法会议,这促使霍沃尼亚将会议推迟到一周后。
几天前,波兰最高法院的一家分庭裁定,议会议长霍洛尼亚所宣称的两人不再是国会议员的说法是不成立的,这家法院分庭的独立性已遭欧洲法院质疑,部分法官的任命方式被批评违背波兰法律。然而,裁决将由另一家获得其他法院支持的最高法院分庭做出。
与此同时,对卡明斯基和瓦西克作出定罪判决的法院向警方发出信函,要求将两人送入监狱。然而,杜达邀请他们来到位于华沙市中心的宫殿。8日下午,他们在宫殿外向记者简短发表了几句话,随后又回到了总统府内。
11日早些时候,霍洛尼亚称这起事件是一场“深刻的宪法危机”,他表示:“也许整个危机的发生是一件好事,因为每个人都可以看到,法律与正义党与杜达总统携手对波兰司法系统进行的‘改革’,导致了何种混乱。”
晚上,杜达离开总统府去会见白俄罗斯反对派领导人斯维亚特兰娜·齐哈努斯卡娅(Sviatlana Tsikhanouskaya),警察在他缺席期间介入。民事联盟党(Civic Coalition)的议员米哈乌·斯切尔巴(Michał Szczerba)在X(原Twitter)上发文表示:“法治终于发挥作用了”。但卡明斯基和瓦西克的支持者谴责对他们的逮捕是非法的。法律与正义党前总理贝塔·西德沃(Beata Szydło)称这起事件带来了“图斯克政权的第一批政治犯。”
议会议长西蒙·霍洛尼亚(Szymon Hołownia)。
新旧政府的权力斗争
围绕卡明斯基和瓦西克的斗争是一场更广泛的战争的一部分,直击杜达与新任总理图斯克之间斗争的核心。图斯克的新政府赢得了去年10月的选举,他正致力于终结民族主义、保守派法律与正义党(PiS)长达八年的统治,努力将各机构从法律与正义党支持者手中夺回,同时成立特别委员会调查并起诉前政府的不当行为,并把前政府的忠诚者从关键机构,如媒体、法院和国有企业中清除。
据《政客》分析,波兰近期政治的特点是,领导层由经常与欧盟发生冲突的右翼民族主义政府转变为唐纳德·图斯克领导的更加亲欧盟的立场。图斯克致力于重塑国家,使其重新符合欧盟的民主规则,释放数十亿美元的被冻结欧盟资金,使华沙再次成为欧洲的重要角色。这种意识形态的转变加剧了现任总统杜达与图斯克之间的分歧。
关于两位国会议员的争论突显了新政府在对抗法律与正义党及解决国家司法系统混乱问题上所面临的重大挑战。波兰总理唐纳德·图斯克表示:“即使承认存在法律纠纷,王冠也不会从杜达总统的头上掉落。争论源于对首次赦免的有效性的质疑。他应该重新审视这次事件,这不会给他带来麻烦,他完全有能力结束这场不必要的纷争。”
由于两个权力中心之间的紧张局势持续存在,波兰民众陷入了交火之中。下一次总统选举定于2025年5月进行。预计这种持续的争端和冲突将进一步加剧该国已然充满挑战的治理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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