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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的食物有多脏？“民以食为天”，食品安全问题对大部分人来说至关重要。随着各种食品安全问题被相继爆出，人们开始质疑相关监察机构的能力。Netflix新纪录片《毒从口入：食物的丑陋真相》（Poisoned: The Dirty Truth About Your Food）揭露了美国食品安全危机，背后负责食品安全的机构、管理人的疏忽，以及卫生系统经常将利润置于公共健康和安全之上的故事。
食物肮脏的根源
斯蒂芬妮·英伯格（Stephanie Ingberg）是一名17岁的美国高中生，她正在家中收拾行李，准备和父母一起去度假。这时她开始感到不舒服，表现症状为胃胀气、腹泻。一开始她的家人没有多想，只是认为斯蒂芬妮有些紧张。然而当他们全家到达多米尼加共和国，在度假村休息时，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父母立刻带斯蒂芬妮去医院检查，医生一直在说“没什么大事，只需服用一些抗生素即可”。第二天早上，当母亲进入病房看望斯蒂芬妮时，她意外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不记得自己，并且在不断拉扯头发，出现了肾衰竭和大脑肿胀现象。父亲将斯蒂芬妮送到另一家医院，检查过后，医生告诉斯蒂芬妮的父母她感染了大肠杆菌。
“整个事件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一个擅长运动、身体健康的17岁少女，原本开开心心去度假，一夜之间生命垂危，生命只剩下最后48小时。”斯蒂芬妮的主治医生巴勃罗·戴耶（Pablo Dayer）面色沉重地说道。在核对了斯蒂芬妮近一周内吃过的食物后，医生最终将目标集中在了一种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食物上——罗马生菜。受污染的生菜来自亚利桑那州尤马市，蔬菜种植园附近有一家工业化饲养牲畜农场，动物的粪便被冲入灌溉渠，而这恰恰是浇灌生菜的水源。更重要的是，消费者不会烹煮生菜，哪怕经过清洗，也难以清除所有细菌。最后，这些携带着大肠杆菌的生菜被人们送入口中。
斯蒂芬妮不是特例。美国疾控中心数据显示，该国每年有4800万人罹患食源性疾病（因人食用被污染的食物而引起的疾病），每周疾控中心要调查多达36起食物中毒事件。纪录片中列举了一系列因食用受污染的绿色蔬菜而导致感染大肠杆菌和沙门氏菌等细菌的案例，这些数字虽没有达到触目惊心的程度，但也不可忽视。2017年9月，8人因为食用菠菜而染病；2017年11月，另一起由未知绿叶蔬菜导致的疫情爆发，67人患病；2018年3月，一场大爆发导致248人染病，5人死亡；2018年10月，3起绿色蔬菜感染，导致135人染病；2018年11月又是同样的疫情，167人染病；2019年11月，再度爆发2起疫情；2020年10月，40人染病。这一连串的数字让人们不禁担心：如果我们连生菜都不能吃，那我们还能吃什么？
“美国应该做得更好”
“当今社会大肆宣扬健康饮食，要我们在杂货店购买天然食品，但这里往往是最危险的地方。”比尔·马勒（Bill Marler）在纪录片中说道。马勒是一名食品安全律师，30年来，他一直为受害者的权益做抗争。当他环顾杂货店四周，大概能看到10到15种他曾经打过官司的食品，有些是指控产品受污染，有些是代表受害者控告相关企业。“他们希望我们能购买产品，但到头来又不想为其负责任。”
的确，当事情发生时，“负责任”就变成了一个华而不实的框架，部门都拼尽全力推卸责任。以牛肉塔可举例，牛肉归美国农业部监管，撒在上面的芝士和莎莎酱归食品药物管理局监管，整个塔可的制作过程是在一家餐馆完成的，餐馆由当地卫生部门管辖，所以整个过程非常复杂，仅仅是一个塔可饼的安全问题就涉及多个部门的管理。
“没有一个机构愿意担起责任，大家都在互相指责。”纪录片说道。美国农业部和食品药物管理局同意与纪录片制片方进行30分钟的谈话。在谈话的过程中，美国农业部的负责人桑德拉·埃斯金（Sandra Eskin）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我们对食用牲口的养殖过程没有直接管辖权……”“我们正在权责范围内竭尽所能地……”“我们没有这个权力。我们没有那个权力。”当记者问道：“我们的管理系统是存在缺陷的，不是吗？”埃斯金则扬起了她的下巴回答道：“我认为你这个问题应该去问国会。”
在马勒的眼中，食物中毒的内核是公共卫生和安全与企业贪婪之间的长期冲突。食品游说者随意挥霍金钱，对可能带来监管变革的政客拥有强大的影响力。食品行业资助科学家的研究，然后这些科学家成为政客，在某些情况下对食品安全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另一方面，许多人都抱着侥幸心理。当发现食品存在安全问题时，一些公司的高管还是选择一意孤行让产品流通到市场上，并以“我们有召回保险”为由对这件事情抱着冷漠的处理态度。在过去的几年里，欧洲将沙门氏菌感染率降低了一半，而拥有着“全世界最安全食品供应系统的美国”却没能做到这一点。“那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是我们没有那样的政治意愿。”马勒补充说道。
纪录片最后又回到了斯蒂芬妮的故事。万幸的是，斯蒂芬妮最终从昏迷中苏醒，从疾病中康复，但她却面临着影响肾功能的并发症。“我感染的大肠杆菌可能会导致HUS（溶血性尿毒综合征），这是一种知名的肾脏疾病，也就是我所患的疾病。”斯蒂芬妮绝望地说道。“她这种情况就好比一颗核弹在体内爆炸了，威力冲击到各个器官，然后需要一点点恢复。”主治医生巴勃罗·戴耶解释道。现在的斯蒂芬妮已经恢复多年，但她仍在服用治疗肾功能的药物，可能有一天需要进行肾移植。“我的余生可能都得接受透析，而这一切的根源只是因为我吃了一份沙拉。”
“我们做得还不够。政府做得不够，行业也做得不够。”马勒说道。但是美国高层管理者也是这么想的吗？ Leaf Greens（绿叶蔬菜）公司的CEO蒂姆·约克（Tim York）接受采访时表示“绿叶蔬菜营销协会为这个产业带来了重大的改变”，记者随即问道“有没有相关的研究可以表明协会给食品安全带来的改变”，约克沉思了5秒，表情凝重地回答道：“没有。”接受采访的两名美国农业部和食品药物管理局负责人员直到纪录片最后一秒还在向观众解释“美国拥有全世界首屈一指的食品安全系统”，这句话普通人、食品安全专家已经听过无数次了，他们听腻了，因为结果始终没有改变——监管失败、疫情爆发、产品召回、染病死亡仍在发生，也永远不会停止。
新闻与图片来源：滚石、Movie Maker、华尔街日报，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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