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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最高法保守化效果凸显,进步议题受阻

摘要: 美民众呼吁改革最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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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美国最高法院裁定不得将种族因素纳入到高校招生考量之后,又一项美国进步议题受阻。根据一项最新裁决,拜登政府涉及数十亿美元的大学贷款免除计划被否决。美国最高法表示,拜登政府无权取消数百万美国人的债务。在该裁决中,保守派以6比3的多数取得了胜利。这是2020年11月特朗普指派保守派大法官埃米·科妮·巴雷特(Amy Coney Barrett)的政治行动造成后果的一部分。该政治行动已经实质上改变了美国最高法政治议题中的作用,改变了美国政治运行的逻辑。美国最高法从推翻罗伊诉韦德案(Roe v. Wede)之后一系列的裁决,也显示出该政治行动已经成功使得美国进步议题推进全面受阻。

“英雄法案"

据《纽约时报》报道,拜登政府的贷款免除计划是在“英雄法案”的框架下进行的。拜登政府的律师告诉最高法院,它可以取消数千亿美元的学生贷款,因为国会在2003年的高等教育救济机会法案(Higher Education Relief Opportunities for Students Act of 2003)中赋予了联邦政府这一权力。这一法案通常称为“英雄法案”(HEROES Act)

这一法案的原型法案是在2001年“9·11袭击”之后颁布的。该法案赋予教育部长“豁免或修改任何成文法或一般法规规定的义务”的权力,以保护受恐怖袭击影响的借款人。2003年,国会扩大了这项权力的范围,囊括了受到“战争或其他军事行动或国家紧急情况”影响的借款人。

拜登政府在提案中表示,贷款免除计划旨在确保“借款人不会因疫情陷入经济困境,从而导致其无法还款”。政府在最高法院的一份简短陈述中辩称,“‘英雄法案’明确授权政府可以实施该计划。”

美国联邦首席大法官约翰·罗伯茨(John Roberts)在6月30日的最终判决中将拜登政府通过“英雄法案”免除学生贷款类比做法国大革命中“修改”法国贵族的地位。

反对贷款减免计划的六个保守派大法官在判决的陈述中表示,拜登政府的提案超出了其法定权力。“通过一项几乎适用于所有借款人的法令来取消数千亿美元的学生贷款,这是一种惊人的权力主张,也是一项具有重大经济和政治意义的事项。”

高昂的学生贷款一直是美国社会一个亟需解决但又饱受争议的议题。最高法的裁定使得本就严峻的贷款问题,难以得到有效的纾困。据美联储数据,联邦学生贷款与私人学生贷款目前总金额为1.75万亿美元,平均每位借款人欠款28950美元。自2020年3月起,全国范围内暂停了联邦学生贷款的付款,目前大部分联邦贷款仍处于暂缓还款状态。然而,将有近3700万学生贷款借款人需要在2023年10月重新开始每月还款。

首席大法官约翰·罗伯茨,以其保守派立场闻名,在同婚等多项进步议题中持反对意见。

进步议题受阻

保守派把持美国最高法的政治后果自2022年推翻罗伊诉韦德案的裁定以来逐渐凸显出来。这使得进步议题在美国的推进全面受阻。拜登政府的学生贷款减免计划只是其中的一项。在这项裁定中,保守派全数反对,自由派全数赞成,形成了6:3的票数比。因此,该免除计划被推翻。

事实上,美国自由派大法官露丝·巴德·金斯伯格(Ruth Bader Ginsburg)去世后,保守派在美国最高法展开了全面的反扑。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指派了保守派的埃米·科妮·巴雷特(Amy Coney Barrett)担任大法官。这使得美国最高法中保守派与自由派的比例变为6:3。至此保守派彻底把持美国最高法。

巴雷特现年51岁,是目前9位大法官中最年轻的一位,其他5位保守派大法官年龄在56岁至75岁之间。大法官拥有终身任期,这意味着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联邦最高法院将由保守派牢牢占据主导地位。

埃米·科妮·巴雷特

这种局面形成之后,第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裁定就是推翻了罗伊诉韦德案。这也标志着美国进步议题全面受阻的开始。罗伊诉韦德案是一起由美国最高法院于1973年1月22日作出判决的合法案件。当时美国最高法以7:2的票数比裁定了对堕胎进行过度限制的州法规是违宪的。这项裁定于2022年6月24日被保守派把持的美国最高法院推翻。

据美联社报道,当地时间2023年6月29日,美国最高法以6:3的票数比否决了哈佛大学和北卡罗莱纳大学在录取中实施的“平权法案”(Affirmative Action)。最高法在裁定中表示,大学录取不应该考虑种族因素。

根据美国《赫芬顿邮报》报道,就在推翻学贷减免计划的同一天,美国最高法以6:3的票数比支持了业余网页设计师洛瑞·史密斯基于其基督教宗教信仰拒绝为同性恋情侣提供服务的诉求。尽管她从未被雇佣制作过相关网站,因此也从未实际拒绝过这样的工作。

保守派把持的美国最高法是后特朗普时代的美国社会病的表征,也是特朗普留给美国社会最重要的政治遗产之一。这在美国社会甚至是全球都会产生一种示范效应。

“选择堕胎是女性的权利”

示范效应

根据国际调查机构盖洛普(Gallup)今年6月的一项民调现实,美国公开认同自己为社会保守派的美国人的比例达到历史新高。 2023年38%的美国人表示他们在社会问题上非常保守或保守,而2022年为33%,2021年为30%。与此同时,自称社会观点非常自由或自由的比例从过去两年的34%下降到了29%,而自称温和派的比例(31%)保持在三分之一左右。

美国人这么多人表示他们在社会问题上保守的情况上次出现是在2012年,那个时候,相对于自由派,一直有更多的美国成年人在社会问题上自认为保守派。

这些结果是根据盖洛普公司5月1日至24日期间进行的年度价值观与信仰调查得出的。这次调查正值许多州正在考虑有关跨性别事务、堕胎、犯罪、药物使用以及学校中性别和性取向教育的政策。

过去两年社会问题上保守派认同度的增加几乎在所有政治和人口统计子群体中都有所体现。共和党人的增幅最大,从2021年的60%增至今天的74%。独立选民的比例略微增加了5个百分点,从24%增至29%,而民主党人的比例没有变化(2021年和2023年均为10%)。

2021年1月“国会山事件”

最高法保守化也“激励”了,美国各州的保守势力。例如,7月1日,美国佛罗里达州所谓的“厕所法案”正式生效。该法案将对跨性别人士使用认同性别的公共厕所进行惩罚。该法案于5月份由佛罗里达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Ron DeSantis)签署。

根据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NPR)报道,拉丁裔的罗恩·德桑蒂斯于5月24日向美国联邦选举委员会提交文件,正式宣布参加2024年美国总统选举,与前总统特朗普争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他一度被认为是特朗普的有力竞争者。

罗伊诉韦德案的推翻在国际层面也激励了宗教保守活动者进行社会行动。根据美联社报道,一些在非洲活动的美国保守组织受到激励,尤其是在基督教人口占大多数的国家。家庭观察国际(Family Watch International)就是其中之一,这是一个非营利的基督教保守组织,他们的反LGBTQ+立场、反堕胎活动以及对非洲的“密集关注”使其被南方贫困法律中心(Southern Poverty Law Center)列为仇恨团体。

今年4月,家庭观察国际协助组织了乌干达总统办公室的“家庭价值观和主权”会议,邀请来自20多个非洲国家的立法者和其他代表参加。该组织的非洲主任还呼吁其所在的埃塞俄比亚废除一项于2005年通过的增加堕胎措施可得性并大幅降低孕产妇死亡率的法律。

呼吁改革

美国最高法院的保守化以及最近的一系列裁定使得公众对于最高法的信任暴跌。 虽然盖洛普尚未发布针对最近的裁定的最新民意调查。但是根据盖洛普发布的历史数据,2001年,在时任首席大法官威廉·伦奎斯特(William Rehnquist)的领导下,62%的美国人对最高法院的工作表示赞同;到去年9月,这一比例降至仅40%。

然而不幸的是,随着平均寿命的增长,美国大法官的任期会越来越长,这也将使得当前的情况维持相对长的时间。这也将导致最高法的裁定越来越难以体现民意。根据布伦南中心(Brennan Center)的一份报告,在美国历史的前180年中,最高法院法官的平均任期为15年;如今这一数字已经上升至26年,而当前的法官组合的平均任期可能达到35年。

根据英国《卫报》分析,目前的情况是,包括州级和联邦级在内,最高法院的九位大法官是全国唯一不受任何正式道德准则约束的法官。这些法官基本上不受任何更高权力的约束。

时任首席大法官威廉·伦奎斯特

拜登政府在2021年4月组成了总统委员会,负责研究最高法院改革的问题。委员会由跨党派36名法律和其他学者组成。委员会分析了许多关键提议,其中之一是通过增加最高法院的法官人数,重新平衡法院的力量,以使其与大多数美国人的意愿一致。

该委员会的最终报告显示,美国国会自1801年以来已对最高法院的规模进行了多次修改。目前的9名大法官是在1869年确定的。国会完全可以通过法令来改变法官人数。

然而,委员会对增加大法官人数与否意见并不统一。一些委员认为增加大法官席位使得最高法院反映美国民意至关重要,而其他委员则担心这将削弱最高法院的独立性和合法性。


新闻来源:《纽约时报》、英国《卫报》、美国《赫芬顿邮报》、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NPR)、美联社、盖洛普、美联储、大英百科全书(Britann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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