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的石油“间谍”：气候影响也受钱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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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学校园里不难找到环保主义者，正是他们中的许多人对气候变化的危险敲响了警钟。但并不是每个在校园里讲授气候变化的人都有对抗气候变化的计划。在《卫报》最近的一篇报道中，记者详细介绍了化石燃料行业是如何在大学校园里大力推广其议程的。另据一项新的研究，从2010年到2020年，六家化石燃料公司总共向美国的27所大学提供了超过7亿美元的研究资金。报告的作者指出，对大学提供这样的资金，不仅可以改变研究议程，同时也可以使政策朝着化石燃料行业喜欢的气候解决方案方向发展。据了解，这些解决方案通常包括生物燃料、碳捕获和氢能源。

校园中的石油公司“侦查员”

巴克霍兹（Tim Barckholtz）有普林斯顿大学的工牌，并在校园里有自己的办公室，但他本人并不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而是埃克森美孚公司的高级科学顾问。去年9月，正当大学准备切断与包括埃克森在内的某些化石燃料公司的广泛联系时，巴克霍兹给工程系的学生上了一堂有关“负排放技术”的课，在课上他警告说，摆脱石油和天然气的过渡将“非常困难”，并且正在发生的气候紧急情况“不是我们的错”。

“我很难搞清楚谁是（撤资）的赢家，”巴克霍兹在一节课上告诉全班的同学，“可能会有10个赢家。他们晚上会睡得很好，但技术却成为了失败者。”当被一个同学问到《巴黎气候协议》时，巴克霍兹对其是否能实现表示怀疑，因为想要抛弃化石燃料太难了。“在我看来，这并不乐观，”他说道，“这个系统实在是太大了，不可能被翻转。”

一些同学对于巴克霍兹在学校开课感到既奇怪又震惊。普林斯顿公共事务专业的二年级硕士生考夫曼（Claire Kaufman）在接受《卫报》采访时表示，巴克霍兹告诉她，埃克森对于除了海上风力发电之外的可再生能源并没有兴趣，它们参与其中只是出于公关的目的。此外，他还告诉班上的同学，他正在为公司的研究中心“侦察”有用的东西，并且在过去五年中一直有像他这样的人在监视普林斯顿大学的相关课程和研究。

化石燃料行业对大学的影响

根据一项研究，从2010年到2020年，六家化石燃料公司向美国的27所大学提供了超过7亿美元的研究资金。“7亿美元可能只是一个最低的数字，”“进步数据”（Data for Progress）的民意调查分析员阿德科克斯（Grace Adcox）告诉《卫报》，“围绕这些捐赠的透明度太低了。”

在接受化石燃料公司捐赠的学校中，有一些是倡导气候研究的学校，比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1.54亿美元）、斯坦福大学（5660万美元）和麻省理工学院（4050万美元）；也有一些是与化石燃料有着长期联系的学校，比如乔治梅森大学（6400万美元）。与此同时，这些学校也掀起了放弃投资化石燃料企业的撤资运动，教师和学生联合敦促行政人员将化石燃料类资本从学校捐赠基金中撤走。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在2020年实现了完全撤资，斯坦福大学和麻省理工大学对这一想法的抵制迎来了一场由学生主导的法律诉讼。

牛津大学高级研究员弗兰塔（Ben Franta）曾研究过化石燃料行业对大学的影响，他告诉《卫报》，与公开否认气候变化相比，化石燃料公司更愿意寻求对行业有利的科学研究来“殖民”学术界。他说，它们的研究资金有效地阻止了挑战行业核心商业模式的学术努力，并把关注重点成功转移到了更受行业青睐的主题上，比如从污染设施中捕捉碳排放，这种目前比较小众的技术能让行业继续照常地运作下去。哥伦比亚大学去年发表的一篇论文发现，接受天然气行业资助的研究中心要比没有接受资助的研究中心更容易认可化石燃气作为气候问题的解决方案，并且还会淡化可再生资源在能源转型中可能发挥的作用。

化石燃料行业与大学的关系

事实上，化石燃料公司的研究资金只占大学研究资金的很小一部分。比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现在每年从化石燃料公司获得的资金不到1000万美元，只占学校总研究资金的不到0.25%。又比如，斯坦福大学最近获得一笔10亿美元的捐助，用于成立可持续发展学院。那么这些大学为什么还要拿化石燃料公司的钱？为什么仍然选择与该行业保持联系？

一些研究人员认为，与石油巨头合作有助于让他们的工作与现实世界产生联系。接受了包括埃克森美孚在内的多家化石燃料公司赞助的威斯康星大学教授胡博尔（George Huber）告诉《卫报》：“很多时候，你会看到教授们对能源做出了技术上不正确的声明，并致力于研究无法实施的技术。而来自工业界的人，他们了解在工业规模上实施某项技术都需要具备哪些条件。”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能源教授、美国政府和联合国前气候顾问卡门（Dan Kammen）认为与化石燃料行业有着长期关系的学校和他们这样优先考虑气候研究的学校有着根本的不同。他说：“通过研究来扩大化石燃料的开采是没有意义的，但来自致力于向清洁能源过渡的公司的资金应该受到欢迎。”卡门表示，需要提高资金使用的透明度，谁在用、用了多少都需要充分披露。

即便是这些资助关系的批评者也不一定认为资助本身应该消失，而是需要有更多的附加条件在上面。“化石燃料公司应该为气候解决方案买单，”无化石研究组织联合创始人科恩（Ilana Cohen）说道，“但它们不应该在与这些解决方案相关的知识产生中扮演任何直接的角色。”

新闻来源：卫报，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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