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视的真相:BBC纪录片曝日本偶像教父性侵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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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7日，BBC播出了纪录片《掠夺者：J-Pop的秘密丑闻》（The Secret Scandal Of J-Pop），详细讲述了日本流行娱乐的创始人喜多川（Johnny Kitagawa）多年来对年轻男孩实施性侵的故事。在这部纪录片中，记者阿扎尔（Mobeen Azhar）调查了喜多川的性侵历史，并试图去理解为何在众多证据之下，这位日本娱乐产业先驱者的地位并未受到影响，即便在死后，仍然受到许多人的尊重。

▲纪录片海报。

日本偶像教父

喜多川是日本流行文化偶像的设计师，他的男性艺人经纪公司杰尼斯事务所（Johnny & Associates）培养了许多大受欢迎的男子偶像组合，包括SMAP、岚、关8等。2011年，喜多川获得吉尼斯世界纪录“世界上制作演唱会最多的人”和“世界上制作冠军单曲最多的人”两项认证。2012年，他又再度获得“世界上制作排行榜榜首艺人最多的制作人”认证。喜多川造星能力极强，他打造的偶像团体的模式也被亚洲多国模仿，日本民众将他称为“上帝”，甚至“民族英雄”。

2019年，喜多川去世，他的死当时成为了日本的头条新闻。一场由他旗下150多名艺人参加的悼念音乐会在东京巨蛋举行，时任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也发来了唁电。对于一个如此出名的人来说，现存的喜多川照片寥寥无几。他很少公开露面，也很少接受采访或允许别人给他拍照。

▲喜多川去世的报道。

有关性侵的指控生前一直围绕着喜多川。这些指控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在日本的媒体上被讨论过，有些甚至在民事法庭上已经被证实。但这并没影响到他的地位，即便在死后，仍然能在日本各地的广告牌和商品上看到他的面孔。

“他在很多方面都彻底改变了男团，”阿扎尔在接受《滚石》杂志采访时说道，“你不能低估喜多川在日本文化中所占据的非常极端和非常高的地位，这就是为什么整个社会的一部分——包括很多粉丝——都很难承认他是一个掠夺者和恋童癖，他剥削了他公司里的很多年轻男孩。”

性侵指控为何一直遭到忽视

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开始，就有一些零星的报道指出，喜多川是一名同性恋者，并对他事务所旗下的男性艺人有猥亵行为。1988年，北公次——男团Four Leaves的前成员——在他的书中声称喜多川曾性挑逗过签约杰尼斯的年轻男孩。近十年后，另一名前“小杰尼斯”平本淳也称他曾目睹喜多川强迫另一个男孩性交。

据纪录片讲述，喜多川会亲自负责面试“小杰尼斯”（未出道的练习生）以寻找猎物。他会邀请男孩子们到他的高级公寓吃饭休息，这些男孩会被要求一个挨一个地睡在榻榻米上。到了晚上，喜多川就钻进被子，一个接一个猥亵这些男孩，其他孩子就在旁边听着，但完全不敢出声，只能装睡。大部分人为了进入演艺圈都会选择继续忍受。

▲日本男团。

1999年，《周刊文春》刊登了对喜多川的详细指控，描述了十几名目睹或经历过喜多川性侵的“小杰尼斯”的叙述。喜多川对此提起民事诉讼，认为这些报道不实并对他的名誉构成了诽谤，要求《周刊文春》赔偿一亿日元。最终，日本最高法院判定喜多川的同性性行为报道属实，因此这部分的报道并不构成诽谤行为。虽然对性侵的描述被认为是可信和准确的，但日本媒体基本没对该案件进行报道，日本当局也没有对喜多川进行刑事立案。

阿扎尔指出，日本媒体和喜多川帝国之间的共同依赖关系也许能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为何这个故事被忽略了。报道杰尼斯旗下的艺人能为媒体带来流量和广告收入，任何的负面报道都有可能意味着自断与杰尼斯的联系，同时也意味着自断了财路。那篇指控报道出来之后，杰尼斯就暂停了《周刊文春》及其姊妹刊物对其任何艺人的采访。

▲阿扎尔。

除此之外，偏见在对此事的否认中也起了一定的作用。一名日本记者告诉阿扎尔：“在日本，人们根本就不相信男人之间的恋情或性关系。”日本人不喜欢给别人带来不便，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之下，要求关注性侵事件会被认为是在给他人增添额外的负担。此外，日本的性同意年龄仍然是13岁。直到最近，在法律面前，男性一直被豁免于强奸受害者的身份。在2017年之前，强奸男性在法律上根本就不成立。所有这些因素使得对男性——尤其是男孩——的性剥削在日本社会中不仅是禁忌，而且往往不被看到。

纪录片的播出正在引发改变

除了指责之外，也有人替喜多川进行辩护。名叫Ren的杰尼斯前艺人告诉BBC：“当杰尼斯第一次与我们联系时，我妈妈高兴得流下了眼泪。我的家人认为，‘哇，他能赚那么多’。我们并不富裕，这感觉就像一个梦。”Ren表示，他理解喜多川与一些有抱负的艺人之间的交易性质。他说：“有传言说，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性骚扰），你就会成功。”当被问及他是否会顺从喜多川的性要求以换取事业时，他回答说：“我的梦想是成名，所以我想我会接受。”

在多次要求评论之后，杰尼斯现任总裁、喜多川的侄女藤岛（Julie Fujishima）发表了一份声明：“自从前社长在2019年去世之后，我们正在努力建立高度透明的组织结构，以适应时代的发展。遵循法律、法规，并与专家一同加强管理。我们正计划在2023年宣布和实施新的架构和系统。”她没有直接回应有关性侵的指控。

据了解，虽然纪录片《掠夺者：J-Pop的秘密丑闻》刚上映，但已经在日本产生了影响，围绕喜多川和他性侵行为的讨论已经展开。“我不认为它会在一夜之间发生，但我确实认为这种变化的过程正在非常、非常缓慢地发生，”阿扎尔告诉《滚石》杂志，“当我们开始制作这部影片时，（日本的）每个人都一遍又一遍地对我们说，‘你们不应该这样做，不要费心了——没有人会跟你们说话的’。但自从这部纪录片的新闻在日本传开后，它就像病毒一样传播开来，一大堆人联系我说，‘我有过类似的（与喜多川的）经历，我可以和你谈谈’。”

新闻来源：BBC、滚石杂志，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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