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导演斯特劳布去世，不妥协是他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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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新浪潮时期的又一颗巨星陨落。瑞士国家电影资料馆宣布，法国反传统导演让-马里·斯特劳布（Jean-Marie Straub）于21日在瑞士家中平静去世，享年89岁。提起斯特劳布，就不得不提他的合作伙伴兼妻子达妮埃尔·于耶（Danièle Huillet）以及他的朋友兼邻居让-吕克·戈达尔（Jean-Luc Godard）。斯特劳布促进了法国电影的革命，并致力于以自己的方式努力让电影的图像和声音保持活力。瑞士电影学院院长弗雷德里克·梅尔（Frederic Maire）感谢斯特劳布对世界做出的慷慨贡献和敏锐展望，“我们将守护你的遗产，并使它发光发热”。

热衷抒情和狂热主题的电影

被新冠大流行席卷的2020年4月，让-马里·斯特劳布一个新的10分钟短片——《法国反对机器人》（La France contre les robots）在法国社交网站上流传。短片中，主角克里斯托夫·克拉弗特（Christophe Clavert）沿着日内瓦湖畔漫步，朗诵着法国作家乔治·贝尔纳诺斯（Georges Bernanos）的文章节选。镜头从左后方跟随克拉弗特，他的声音很坚定但没有感情，“革命需要流血。世界上没有温和的革命”。之后克拉弗特和摄像机都停了下来，“简而言之，以前在意识形态上相互对立的政权，将因为技术联合起来。一个由技术主导的世界将失去自由”。

“信奉马克思主义、反叛、不妥协、顽固、喜欢抗议、容易激动，斯特劳布在探索人性和艺术的冒险过程中，书写了现代电影最重要的一页。”法国《世界报》如此评价斯特劳布对电影界的贡献。斯特劳布于1933年1月8日出生在梅斯，二战结束后，他被抒情和狂热主题的电影所吸引，比如法国导演让·格雷米隆（Jean Grémillon）的作品：《Remorques》《Lumière d'été》或《Le ciel est à vous》，这些作品既流行又充满了形式上的大胆，斯特劳布被这些电影深深地吸引了。

1954年11月阿尔及利亚战争爆发后，斯特劳布搬到巴黎并就读于高级电影研究学院预科班。也正是在那里，他遇见了他之后的合作伙伴兼妻子——达妮埃尔·于耶以及未来的新浪潮电影制作人、法国电影杂志《电影手册》的影评人——雅克·里韦特（Jacques Rivette）、弗朗索瓦·特吕福（François Truffaut）和戈达尔。1958年斯特劳布被法国政府征召入伍，但他拒绝前往阿尔及利亚作战而在德国避难。他随后被梅斯法院以逃兵罪判处一年监禁，出狱后，他开始与于耶合拍电影。这对组合从此开始拍摄“不妥协”风格的电影。

与于耶的默契合作

“在斯特劳布的拍摄过程中，我们几乎不会遇到棘手的事情。你很少会在我们的电影中发现沉重、多余的镜头——这多亏了达妮埃尔。她是全能的：制作人、组织者、导演助理以及经常对着耳机说话的人。她详细确认着每个细节，即使最后做决定的通常是让-马里。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两个人一起完成了如此精准的工作。”曾担任过斯特劳布和于耶助手的让-查尔斯·菲图西（Jean-Charles Fitoussi）回忆道。

从两人1963年的第一部短片《Machorka-Muff》到2006年于耶去世，这四十多年来，“斯特劳布-于耶”被称为“电影界的良心”。斯特劳布以好斗著称，身材结实，嘴上永远叼着一根勃列赫式的雪茄，他喜欢在电影节的新闻发布会上扮演坏警察，而于耶的性格则比较柔和。《纽约时报》评论家J·霍伯曼（J. Hoberman）表示：“两人都是马克思主义者，你可以从他们的电影中发现法国画家塞尚的影子。不仅仅是因为塞尚也是一名艺术家，而是因为塞尚的画作就像他们的电影一样，是有形物体，也是表现形式。”

“斯特劳布-于耶”的拍摄手法严谨又强硬，评论家丹尼尔·费尔法克斯（Daniel Fairfax）表示：“如果单纯关注他们作品的严谨性和反叛精神，反而会忽略在作品中发挥感性作用的物质环境：比如昆虫的声音、古代世界的遗迹、溪流的水声、太阳和风，而这些也恰恰拥有着不可忽视的涵义。”1982年，美国电影评论家和作家乔纳森·罗森鲍姆（Jonathan Rosenbaum）在美国组织了第一次“斯特劳布-于耶”回顾展，他表示：“他们的作品不会像口香糖一样被大众容易接受，不同的人对他们的作品有着不一样的反应——愤怒、赞叹、失望、无法理解……任何拍摄风格——时尚的、存在主义的、喜剧的似乎都无法威胁到他们想要改变世界的坚定决心。”

两人拍摄的最后一部电影——《与他们的对话》（Quei loro incontri）获得2006年的“特别金狮奖”，然而两人都没有出席。斯特劳布向公众解释了原因：“我不可能出席一个有这么多警察寻找恐怖分子的颁奖典礼，我就是‘恐怖分子’。”2017年，洛迦诺电影节颁发给斯特劳布终身成就奖，这一次，他似乎很感谢这种认可。柏林电影节艺术总监卡洛·查特里安（Carlo Chatrian）表示：“‘严谨’经常被用来描述‘斯特劳布-于耶’的电影。每次观看他们的电影，我感觉到每一帧都在自由跳动。”

新闻与图片来源：世界报、卫报、Franceinfo、解放报、criterion，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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