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周轶君：雌性的北约

iWeekly

多年前，一个德国同学应聘北约，她研究生刚毕业顺利入职。我问她工作感受，她说北约相当欢迎年轻女性，不然“都是暮气沉沉的老将军们”。当然这纯属私下笑谈，不涉及性别歧视。最近芬兰、瑞典申请加入北约，两国最高行政领导皆为女性，又引起了一波北约面目变柔的讨论。但这样的讨论也可能会虚化两国加入北约的真正意义。

从一开始，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战争，就不是一场区域性冲突——若俄军挥师格鲁吉亚——而是一场牵动全球格局的对阵。因此，战争的后果，也必将在全球范畴内终结。北约收编整个波罗的海的可能性，就是其中之一。

在这场对阵中，西方完成了将经济制裁“武器化”（weaponise the economic power)的关键测试 。俄罗斯数千亿外汇储备、国内外市场、高官的个人资产都遭到毁灭性打击。这是西方，尤其美国民众厌倦了军事、外交干预之后的一种全新手段。过去的经济制裁从未如此大规模、如此强力度，对瘫痪俄罗斯的整个商业志在必得。

不过，美国内部已经有声音要求拜登总统出面澄清，经济制裁的法律依据，尤其是如何限制外国私有企业与俄罗斯的生意。美元的霸权地位来自于它的自由流通性，而非一言堂机制。美国若进一步完善相关法律，金融武器的使用反而可能更加得心应手。

这场对阵外溢的另一个结果，是引发全球粮食危机。乌克兰本是欧洲大粮仓，农产品占全国出口41%，俄罗斯也是主要小麦出口国，两国加起来占全球小麦销售量三分之一，葵花籽油、玉米、大麦出口也在全球市场占很大比重。战争以来，乌克兰的大部分农产品滞留在黑海港口，世界粮食计划署预计，如果俄罗斯继续封锁乌克兰的港口，预计数以百万计人口可能饿死。

雪上加霜的是，气候变化导致今年全球多个地区粮食欠收。美国冬小麦状况不佳，法国供应即将枯竭，而原本可能补上俄乌出货漏洞的印度，突然宣布禁止小麦出口！原因是极端高温令印度本地收成低于预期。

手中无粮带来的恐慌，将随着普京战争的一再拖延而加剧。俄乌战争不同于新冠大流行，后者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仍在一些地区不肯散去，但确定性增强，恐慌减少。乌克兰战争在全球范围内外溢的效果，则是越来越不确定。

iWeekly周末画报独家稿件，未经许可，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