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冈将迎首名女主席，但仍难掩保守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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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教教皇方济各近日宣布，任命修女拉斐拉·佩特里尼（Sister Rafaella Petrini）为梵蒂冈政府主席，接替即将退休的费尔南多·维尔赫斯·阿尔萨加枢机主教（Cardinal Fernando Vérgez Alzaga）。这一任命将在今年3月生效，届时目前担任该部门秘书的佩特里尼将接替即将年满80岁的维尔赫斯。这将使佩特里尼成为梵蒂冈历史上首名女性政府首脑。这是教皇方济各增加教廷内女性领导数量计划的重要一环。本月初，他还任命修女西蒙娜·布兰比拉（Sister Simona Brambilla）为梵蒂冈首名女性教区长（Prefect）。尽管方济各在梵蒂冈增加女性领导人的计划受到广泛欢迎，但是他关于所谓男女“天然分工”的言论仍受到批评。这反映了尽管天主教教廷试图推动现代化，吸引年轻人，但是宗教保守主义的幽灵从未远离。

方济各的女性领导力计划

教皇方济各在意大利电视节目《天气如何？》（Che Tempo Che Fa？）的一次采访中公开了这一任命决定。方济各说道：“我们现在有很多女性。例如，在选拔主教的委员会中，有三名女性参与挑选新主教。梵蒂冈总督府的副主席，也就是3月将成为总督的人，是一位修女。在经济事务部，副主席是一名拥有两个学位的修女……女性比我们更懂得如何管理事务。”

佩特里尼于1969年1月15日出生于罗马。她毕业于古伊多·卡利国际大学（Guido Carli International University of Studies），获得了政治学学位，并在圣多玛斯·阿奎那宗座大学取得了博士学位，目前在该校担任教授。她作为前人民福音传播部的官员加入了梵蒂冈教廷。

梵蒂冈城有一个独特的治理结构，教皇担任主权和国家元首的角色。自1929年《拉特兰条约》以来，教皇一直担任这一职位，代表着这个小型独立国家的精神和行政权威。管理日常的政府职能，教皇将执行权力委托给梵蒂冈城国政府主席。此人也担任梵蒂冈政府的负责人，确保梵蒂冈的运作顺利有效，同时维持教皇的最高领导地位。

佩特里尼的任命是方济各为提升女性在天主教会中领导地位所采取的众多举措之一。本月早些时候，教皇方济各任命了第一个担任梵蒂冈部门负责人的女性，即圣母神慰传教会（Consolata Missionaries）的前总会长修女西蒙娜·布兰比拉（Sister Simona Brambilla）。布兰比拉目前与枢机安赫尔·费尔南德斯·阿尔蒂梅（Ángel Fernández Artime）共同领导奉献生活与使徒生活团体部，后者被任命为副主任。

方济各的改革计划有哪些突破？

在天主教教会历史中，关于“圣秩权力”（通过神职授予的管理圣事权力）与“治理权力”（对教区或宗教团体等领域的行政管理权力）的关系有着复杂且有争议的讨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两种权力被认为可以分离行使。例如，中世纪的某些时期，未受圣秩权力者也能担任教会治理职务，包括担任主教或枢机。教会中还曾出现一些女性领导者，例如被授予牧杖的“戴冠修女院长”。她们对某些地区和信徒行使权力。

第二次梵蒂冈大公会议（Vatican II）改变了这一传统。会议文件《教会宪章》（Lumen Gentium）指出，治理权力与圣秩权力密切相关，通常只有接受圣秩者才可行使治理权。即只有神职人员才能担任教廷政府部门管理者。这一思想被后续的教廷改革沿用。这使得天主教廷中对于布兰比拉的任命产生了分歧。这是因为“奉献生活与使徒生活团体部”的职能中涉及对神职人员的治理和裁定。这促使方济各设立了副部长职务，由拥有圣秩权的枢机主教担任。

不过早在2022年教皇方济各推行的《传扬福音》就尝试通过修改机构设置的方式消除了“圣秩权力”与“治理权力”的区别。在《传扬福音》中，方济各消除了“圣部”（Congregation）与“宗座委员会”（Pontifical Council）之间的区别，将它们统一为“部会”（Dicastery）。这意味着，部会的领导者不再限定为枢机或主教，也可以由平信徒担任。

也就是在这一年，方济各还任命修女阿莱桑德拉·斯梅里利（Alessandra Smerilli）为促进整体人类发展部的部长兼副秘书长，她与枢机迈克尔·切尔尼（Michael Czerny）共同领导这一部门。两人同时担任部门领导人也是方济各弥合“圣秩权力”与“治理权力”之间分歧的举措。在此之前，自1月1日起，二人已担任该机构的临时负责人，接替离任的枢机主教彼得·图克森（Peter Turkson）。此外，自2016年以来，梵蒂冈博物馆也由女性领导，现任馆长为芭芭拉·雅塔（Barbara Jatta）。2015年，教皇任命玛丽埃拉·埃诺克（Mariella Enoc）为儿童医院“圣婴耶稣医院”（Bambino Gesù Children's Hospital）的负责人。

天主教会现代化的保守主义幽灵

在过去的数年间，教皇方济各领导下的天主教会一直在尝试适应新时代的发展，寻求现代化，吸引更多年轻信众。提升女性在天主教会中领导地位也是这一系列努力中的一环。去年，梵蒂冈还曾推出动漫形象“路西”（Luce），教皇方济各也曾宣布允许天主教教堂为同性伴侣提供祝福服务。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保守主义的幽灵一直没有远去。哪怕是本月任命多名女性领导人的决策宣布时，宗教保守主义依然体现在方济各的言语之间。

在《天气如何？》的采访中，方济各表示：“自从伊甸园以来，女性就一直就负责运营各类事务。女性比我们（男性）更懂得如何管理事务（而不是神职工作）。”他还提到，他曾经问欧盟委员会主席乌尔苏拉·冯德莱恩（Ursula von der Leyen），如何在有七个孩子的情况下保持自己的工作。他回忆说：“我问她：‘夫人，您是如何解决时间问题的？’她说：‘就像母亲一样。’”

尽管教皇方济各一直主张增加女性在教会领导岗位上的参与度，但是他仍然无法脱离教会对于男女社会分工的“互补主义”框架（Complimentarism）。“互补主义”在世界多种社会文化中都有体现。这种观点认为男性和女性存在本质性的差异，社会分工上的差异和权力差别是天然的或者是神赐的，因而是合理的。这种观点被认为合理化了男性掌握的权力地位，鼓励女性接受从属地位，因此被广泛批评。随着时代的变化，许多宗教团体和社会在性别平等方面取得了进展，开始重新审视这种“传统观念”。不过，方济各在谈话中，对于女性成为神职人员仍然持保留意见，尤其是在女性担任神父或成为执事等提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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