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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豪车、戴名表、穿GUCCI和LV，有时还乘坐专机，并晒出与足球运动员、尼日利亚政客等的合影，这一度是尼日利亚前网红Hushpupppi的日常写照。但富丽堂皇的泡沫已被戳破。11月8日，美国洛杉矶联邦法院作出判决，网名为Hushpuppi的尼日利亚人拉蒙·阿巴斯（Ramon Abbas）洗钱和电子邮件诈骗等罪名成立，被处以135个月监禁。Hushpuppi的定罪能否给那些同样希望通过网络诈骗方式致富的尼日利亚年轻人敲响警钟？
顶奢网红锒铛入狱
在2020年之前，真名拉蒙·阿巴斯的尼日利亚网红Hushpuppi过着奢侈至极的生活。他在Instagram上发布的照片和视频展示了他的豪车、名表，来自GUCCI、Fendi和LV等大牌的服装和包包，还有他同许多名人政客一起乘坐直升飞机或包机的照片。他自称是一名房地产开发商，还持有东加勒比岛国圣基茨和尼维斯的护照。多年来，这些帖子总计为他吸引了约280万Instagram粉丝。
这一切最终被证明是假象。2020年5月，他在Instagram上一个拍摄有劳斯莱斯照片的帖子中写道：“感谢你，主，给我的声明带来许多祝福。继续羞辱那些等着让我羞辱的人们。”两周之后，阿联酋警方敲响他在迪拜范思哲宫殿酒店（Palazzo Versace Dubai）的房门，阿巴斯当场被捕。在同时进行的其他5场突袭中，还有11人一起被捕。警方总共缴获了超过1.5亿迪拉姆（约合人民币3亿元）的现金、13辆价值2500万迪拉姆（约合人民币4935万元）的豪车、21台笔记本电脑、47部智能手机、15台内部存储设备、5个外置硬盘和 80 万封潜在受害者的电子邮件。随后，阿联酋警方将阿巴斯等人引渡至美国，交由美国联邦警方处理。
这是美国FBI一项调查的重头戏，该调查指控阿巴斯在一个“为世界各地的赃款提供避风港”的跨国网络犯罪网中充当了“关键人物”，共谋洗钱数亿美元。经过一年的听证和审讯，2021年7月，阿巴斯承认犯有洗钱罪，并指认尼日利亚警察局副局长阿巴·基亚里（Abba Kyari）是其中110万美元诈骗交易的共犯，随后基亚里也遭到FBI逮捕。
最终的判决在今年11月作出。阿巴斯因对通过商业电子邮件诈骗（BEC）和其他诈骗中获得的赃款进行洗钱，而获刑135个月，也就是11年零3个月。他还被要求向一家总部位于纽约的律师事务所支付92万美元的赔偿金，并向一名卡塔尔受害者支付81万美元的赔偿金。“被告自己承认，在短短18个月的时间里，共谋洗钱超过3亿美元。”检察官在一份量刑备忘录中这样写道，尽管他们表示，大部分预期损失“最终没有实现”。
“阿巴斯通过他的社交媒体平台获得名声，并吹嘘了他通过电子邮件骗局、网上银行抢劫和其他网络诈骗获得的巨额财富，这些欺诈在经济上摧毁了数十名受害者。”11月8日，FBI洛杉矶办事处助理局长唐·阿尔维（Don Alway）在一份法庭文件中这样表示。他指出，阿巴斯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多产的洗钱者之一”。
涉嫌多起网络犯罪洗钱
据检察官介绍，阿巴斯的主要犯罪模式是和一名加拿大同伙一起，从各种网络犯罪中洗钱，尤以商业电子邮件诈骗为主——这是一种相当常见的犯罪，骗子们侵入人们的电子邮件账户，假装成该账户所有者，然后欺骗受害者将钱汇至特定地方。
一起典型案件发生在2019年5月。根据法庭文件显示，当时，阿巴斯的任务是在墨西哥开设一个银行账户，按计划它将从一家英超足球俱乐部获得1亿英镑，再从一家英国公司获得2亿英镑。实现方式便是商业电子邮件诈骗——他们伪装成与真正的供应商邮件地址极为相近的假邮件拦截正常付款，用临时更换了银行作为借口，要求对方将款项重新电汇到由他们提供的另一个账户。当时的俱乐部财务人员信以为真，认为这是供应商的合理请求，一个简单的鼠标点击，巨额资金便从账目中流失了。不过，庆幸的是，英国银行拒绝向墨西哥账户付款，最终导致这起英超骗局瓦解。至今，没有一家英超俱乐部愿意证实他们是否是阿巴斯的目标。
另一起案件发生在2019年2月，马耳他瓦莱塔银行遭遇网络袭击，1470万美元通过虚假国际交易被转入到分别位于美国、英国、捷克和中国香港等地的账户，导致这座度假岛一度陷入混乱。为应对这场马耳他史上最严重的电汇袭击事件之一，时任马耳他总理约瑟夫·马斯喀特（Joseph Muscat）还被迫向议会发表讲话。而它的幕后黑手正是阿巴斯。根据美国联邦法院宣誓书，他们确认阿巴斯当时向他的同伙提供了两个在欧洲的银行账户，预期每笔汇款能够使他收到这笔赃款中的560万美元作为回扣。
阿巴斯在2020年6月被捕前的最后一个大案是直接的身份盗窃。他以纽约银行家的身份诱骗目标受害者——一名正寻求1500万美元贷款，以在卡塔尔修建新学校的商人。从2019年12月至2020年2月，阿巴斯和一群据称在肯尼亚、尼日利亚和美国的中间人对受害者进行精心策划的洗脑欺诈，总共从他那里骗走了100多万美元，其中的部分钱被用于购买一块价值23万美元的手表。
尼日利亚“雅虎男孩”
阿巴斯的欺诈案件令人瞠目，但他只是尼日利亚众多“雅虎男孩”（Yahoo Boys）中的一个，甚至可能是更多年轻“雅虎男孩”的榜样。在尼日利亚，“雅虎男孩”是专门给电子邮件诈骗者的称呼，因为在这个国家，第一封免费电子邮件就是来自雅虎邮箱。而通过电子邮件和消息应用程序在网上进行的诈骗行为则被称为“雅虎雅虎”（Yahoo Yahoo），往往是针对想要恋爱者的浪漫骗局，或者是更大范围内的网络钓鱼。
据BBC此前报道，尼日利亚的男性正日渐参与到不断扩大的全球网络欺诈网中，原因是他们看到了那些成功的骗子如何用欺诈得来的资金建立合法企业，成为受人尊敬的慈善家，或者在政界担任高级职务——这“激励”了许多后来者，年轻人相信诈骗是一条值得考虑的职业道路，也是有效的收入来源。
尼日利亚反腐败机构经济和金融犯罪委员会（EFCC）曾在2019年5月突袭了拉各斯的一所“雅虎雅虎培训学校”，逮捕了该校的老板和8名据称正在接受网络技能培训的学生。尽管它一度引发了全国性的震惊，但人们的集体反省却显得相当短暂，很快又是一批新的“雅虎男孩”上线。
《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则指出，尼日利亚银行业的不稳定性造成了劳动力的不忠诚，这也为人们提供了更多犯罪机会——2016年，由于尼日利亚的经济衰退，超过2000名银行从业者失去工作，却有大量临时工被部署到银行的关键岗位上，正是在这些临时工中，“雅虎男孩”们很容易就找到盟友。此外，近年来，尼日利亚互联网服务提供商的激增也让骗子更容易进行网络诈骗。只要买个调制解调器，一些在校大学生们甚至可以在校园里租的私人公寓里找到志同道合者，利用这个网络发动互联网攻击。“ ‘雅虎男孩’的泛滥并不奇怪。尼日利亚社会崇尚财富，从不质疑钱的来源。”该报道的最后这样写道。
新闻及图片来源：BBC、半岛电视台、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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