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拟计划退出WTO，背后有何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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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杜马副主席彼得·托尔斯泰（Pyotr Tolstoy）日前称，俄已经退出欧洲委员会，下一步计划退出世界贸易组织（WTO）和世界卫生组织（WHO）。有专家认为，这一举动看似变被动为主动，实则对俄罗斯长远发展不利，失去全球化支撑的俄罗斯，最终将失去活力。也有观点分析认为，这是对全球化逻辑的俄罗斯式回应。一直以来，俄罗斯试图塑造一个适合自身的经济发展空间，这次“退群”将是俄罗斯经济变革的重大机遇。

俄罗斯或再退群

当地时间17日，俄罗斯国家杜马副主席彼得·托尔斯泰表示，俄罗斯议会下院国家杜马正计划讨论俄罗斯退出世界贸易组织和世界卫生组织的可能性。托尔斯泰表示：“外交部向国家杜马发送了一份此类协议的清单，我们正计划与联邦委员会（议会上院）一起评估它们，然后提议退出它们。”

对于退出原因，托尔斯泰解释称：“世贸组织和世卫组织忽视了与我们国家有关的所有义务。”他还预计俄罗斯政府将修改俄罗斯的国际义务和条约，称这些义务和条约目前不仅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反而会直接损害俄罗斯。

按照规定，任何成员要退出WTO，需向WTO总干事提交书面退出通知。在总干事收到这一通知之日的6个月后，退出生效。退出后，俄罗斯与其他WTO成员的经贸关系将从多边贸易关系回到双边贸易关系，不再享受WTO成员的种种优惠待遇，当然也不必履行成员义务。

事实上，早在今年4月，普京就曾表示，有关部门正在对西方制裁的合法性进行评估，同时也会评估俄罗斯和一些国际组织的关系，如世贸组织，然后在6月1日前提出俄罗斯与这些国际组织的新的战略关系。

以退为进？

俄乌冲突爆发后，西方多个国家立即对俄罗斯实施经济制裁。俄罗斯认为，这些制裁措施违反了世贸组织的原则。据悉，俄罗斯自从2月下旬开始特别军事行动以来，已受到约10000项定向制裁，成为世界上受制裁最多的国家。

有专家认为，俄罗斯此举是“以退为进”。一方面，WTO主要涉及制造业和服务业，而俄罗斯贸易以石油天然气等能源为主。作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油气出口国，脱离WTO对俄罗斯来说不会对能源出口有实质性损害。俄官方数据显示，在美国及其盟国实施制裁压力下，石油与天然气出口价格飙升，今年前4个月俄罗斯经常项目顺差增长逾两倍至958亿美元，创下至少是1994年来最高纪录。另一方面，美欧此前已停止对俄最惠国待遇，而最惠国待遇是作为WTO成员最突出的利好之一。现在这项实惠已经丧失，再留在WTO在俄罗斯看来意义不大。

受上述消息影响，5月18日，卢布兑美元快速拉升，一度上涨超3%。目前为止，俄罗斯基准股指RTS指数已上涨至冲突前的水平，俄罗斯卢布兑美元汇率也大幅反弹，成为今年以来全球表现最佳的货币之一。

“没有西方的世界”

分析人士认为，此举看似变被动为主动，但从长远来看，退出WTO对俄罗斯来说绝非明智选择。美欧之所以对俄罗斯实施全方位制裁，目的之一就是要把俄罗斯踢出世界经济体系之外。那么失去全球化支撑的俄罗斯贸易，会走向万劫不复吗？

俄罗斯外交政策研究基金会（FPRF）旗下期刊《全球政策中的俄罗斯》（Russia in Global Affairs）发文专门论述过“俄罗斯堡垒”的相关概念。“俄罗斯堡垒”指的是在西方常年的经济制裁下，俄罗斯建立了一套有抵御能力的、自给自足的经济体系。文章认为，积极融入全球政治和经济体系依旧是俄罗斯全社会的共识，但孤立主义依然是可行的，而且这一政策对俄罗斯至关重要。

一方面，文章论证了“俄罗斯堡垒”的可行性。专家认为，一直以来，俄罗斯从未真正从全球化中充分受益。“在西方文明为主导的全球秩序之下，俄罗斯人民为经济建设付出的巨大努力，成果都会流向全球经济这个“连通器”的其他部分。”文章指出，全球化的发展资源并不会在各国均衡分配，而是呈现差别化、等级化。如果不采取措施，俄罗斯将进一步沦为世界初级产品供给地，固化为一个靠售卖自然资源存活的国家。

另一方面，“俄罗斯堡垒”只是俄罗斯因克里米亚事件遭到西方制裁多年的无奈之举。美国国会研究局（CRS）2021年报告指出，2014年以来，俄罗斯政府加快了去美元化的步伐，俄罗斯总统普京呼吁去美元化以“隔离”（insulate）美国现有和未来制裁对俄罗斯经济的影响。2020年第四季度，在俄罗斯向中国、印度、巴西和南非等金砖国家的出口贸易中，仅有约10%的账单是用美元开具的（invoiced），远低于2013年95%的高位水平。《全球政策中的俄罗斯》强调，当外国不再威胁俄罗斯的时候，届时应该放下这些概念，回归国际社会。

放眼整个西方舆论界，对“俄罗斯堡垒”实际效果的评价大有不同。贝伦贝格银行（Berenberg Bank）分析师认为，俄罗斯的自给自足不是国家进步的秘诀。“从长远来看，俄罗斯经济不太可能经受住西方国家同步制裁的冲击。”英国路透社称，俄罗斯为抵御制裁而建立的经济防线，恐怕将随着时间的拉长而瓦解。

也有专家认为，这次忍痛退群将是俄罗斯经济变革的重大机遇。一直以来，俄罗斯试图塑造一个适合自身的经济发展空间，这是对全球化逻辑的俄罗斯式回应。“当俄罗斯顶住了美国的经济打压之后，其他国家会发现也不过如此。”

新闻来源：俄罗斯卫星网、POLITICO、MK，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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