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周轶君：布恰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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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恰，乌克兰首都基辅以西25公里的一座小城，静谧缓慢，居民三万六。城市唯二的亮点，是带点欧式的中心公园，还有19世纪建立的火车站。小城，就是因为铺设基辅- 科韦利（位于乌克兰西北）铁路而兴起的。游客大概不会在这里驻足，它不过是前往基辅的一块垫脚石。

2022年3月12日，俄军占领布恰。4月2日，乌克兰军队反攻入城，眼前的情景让他们震惊。据报道，大街上、地下室、窨井里，发现一具又一具尸体，有的被反绑，有的牙齿被拔掉，有的脑后中枪，有的残忍地被剪去耳朵……超过400人，乌克兰称之为“布恰种族灭绝”“布恰大屠杀”。

败走之前屠城，是战场上并不鲜见的手段，古今中外比比皆是，人性残忍之极限。大部分当时就不消辩解，是非分明，也有的要等很长时间沉冤昭雪。1940年斯大林下令在卡廷森林中有组织杀害两万多波兰人，50年后才真相大白。有了卫星电视、社交媒体之后，战场上各执一词，真相与公道竟可能无限推迟。布恰惨案曝光之后，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称是“伪造”，并在联合国播放了录像，指出“街道上的尸体是活人扮演的”。德国则是播出了截获的俄军士兵电台通话，说到如何射杀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与天上的无人机拍摄视频吻合。

并不遥远的2013年8月，叙利亚首都东郊古塔发生化武袭击。究竟是政府军残害，还是反政府武装试验失败误伤？这在当时吵得不可开交，各路采访人证、录音、专家对风向的判断、独立小组调查报告……奥斯卡、诺贝尔和平奖都卷进来。奥巴马曾经设下“化学武器使用”为美国是否对叙利亚动武的红线。但终究也是耽于国内反对而未执行，以叙利亚政府销毁化武库换和平告终。没想到2017年特朗普当政时，叙利亚再次出现毒气攻击，这次遭到了美国巡航导弹的“象征性”攻击。

这几年，叙利亚怎么样了，都鲜有再闻，更何况当年古塔的调查已经令天下人诚服，还是信息战继续中？古塔惨祸本来将成为扭转舆论局面的关键。布恰，也是发生在“可能扭转局面”的节点上。欧盟继续武装支援乌克兰，不能让俄罗斯取胜。泽连斯基说要马上加入北约。百分百的真相，肯定会比各方表态来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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