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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以太坊之父的困惑

摘要: 区块链平台正在背离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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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形容以太坊就像弗兰肯斯坦,科学家创造了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怪物。在以太坊上线8年后,创始人维塔利克•布特林公开批评这一公共区块链平台正在失控,甚至和最初“服务全人类”的愿景背道而驰。作为加密货币领域最有影响力的人,布特林看着他所创造的以太坊世界蓬勃发展,自豪又恐惧。以太坊让世界各地用户能够进入金融系统,不受是否拥有银行账户的限制;允许资本不受约束地跨境流动,为企业家们提供建立各种新产品的基础设施。但也催生了更多盲目投机者,加剧电力消耗和环境污染,并成为逃税、洗钱和各种庞氏骗局的温床。如今,布特林不得不站出来,试图引导自己的创作重回正途,“如果我们不发声,唯一被建造的就是那些能立即获利的东西,而这些往往不是真正对世界有益的东西”。

▲以太坊创始人之一布特林,他认为加密货币可能导致反乌托邦的形成。

天才少年

在行业内,尤其是中国币圈中,人们喜欢称布特林为“V神”。虽然从外表来看,人们很难把他和以太坊“创世神”联系在一起。“吸着鼻子,说话结结巴巴,走路姿势僵硬,很难和人保持眼神交流,大多数时间都穿着优衣库T恤或是朋友送的衣服。”《时代》周刊在采访后如此评价布特林。因为消瘦的身形和疏于打理的外表,他被嘲笑看起来像“邦德电影的反派”或是“外星瘾君子”,但几乎所有与他进行过长时间谈话的人都会被他所吸引。“风趣幽默,不矫情、不自负,他是一个不加掩饰的极客。”《时代》夸赞他对专业的投入和他对学习的无限热情,“正如以太坊被设计成一个万能的机器,布特林也是一个万能的思想家,精通从社会学理论、高级微积分到土地税历史等各种知识,会说六种语言。”


布特林出生于1994年,父母都是计算机科学家。4岁时他拥有了第一台电脑,开始用Excel表格编写程序。7岁时,他自创一个“兔子百科全书”程序,里面充满数学公式、图表和计算。12岁时他就可以用C语言为自己编写简单的游戏。但成为天才的代价是,布特林和同龄人间有着交流隔阂,“孤独和脱节”是他对自己成长经历的总结。

但要说到创立以太坊的契机,还得感谢《魔兽世界》。这曾是布特林青少年时期最喜欢的消遣,他在游戏中花费了三年,因为游戏公司的一次版本技改,影响了布特林最爱的游戏角色,让他意识到了集权式服务的可怕(即游戏公司拥有修改权和所有权,可不受玩家影响对游戏做出修改)。也正是在他对游戏失望的同时,布特林从他的父亲那里第一次了解到了比特币,被区块链技术和去中心化平台的想法所吸引。4年后,布特林辍学,和7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推出了以太坊。随着加密货币和区块链产业日益发展,布特林的净资产已达到8亿美元,成为“世界上最年轻的加密货币亿万富翁”。


公共性VS利益至上

不同于比特币只作为货币流通的单一性,以太坊是一个开放平台,提供的是包括货币交易在内的各种服务。如果将用户搭建模块的过程比喻成造房子,那么以太坊相当于提供了墙面、砖块、地板等各种材料,用户只需要像搭积木一样把它们组合起来就可以,房子造成什么样全凭心意。也就是说,以太坊能实现的功能,几乎是无穷无尽的,购买货物、开发APP、发起众筹,包括如今大热的NFT产业,都是依托以太坊平台而生。

从理念上,以太坊坚持简单性、普遍性、模块化、便捷性、非歧视和非审查几大原则,主打“任何人可以在上面干任何事”。但自由也有黑暗面。在2016年发生的DAO事件中,布特林第一次感受到对以太坊失控的无能为力,在亲手摘掉控制它的缰绳之后,任何一个错误都可能带来毁灭。当时,黑客利用平台漏洞从一个名为DAO的组织手中窃取大量以太币,引发信任危机。布特林主张对以太坊网络进行“分叉”,相当于回滚数据、系统升级,通过技术手段让钱重新回到DAO组织手中。但问题是,基于“不应该由掌控者做出决定”的原则,以及区块链网络本身不可更改的属性,如果布特林强行推行“分叉”,就等同于违背以太坊的核心原则。而如果不这么做,就等于承认黑客偷窃行为和合法性,未来必将出现更多类似的安全问题。


布特林最终带领以太坊度过了这次危机。他在论坛上撰写了大量的论述文章,详细解析执行“分叉”的优劣,并最终通过以太坊用户全民公投的形式,投票通过了更新版本的决策。但付出的代价是,以太坊分裂成不接受“分叉”的经典以太坊(ETC)和接受迭代的以太坊2.0(ETH,现行主流版本)两条分支。布特林也认识到了一个残酷现实:权威人物或是富有资本家可以利用自身影响力,轻易地在以太坊决策中达成有利于自己的决定。讽刺的是,虽然布特林曾经在DAO事件中成功施加了影响力,帮助以太坊摆脱危机,但他依旧没有足够多的能力阻止这一平台偏离发展方向。作为一个去中心化的平台,它不仅会回应创造者的愿景,也会对其他建设者、投资者和不断扩大的用户群体做出反应,根据他们的意愿发展。

▲以太币是以太坊的官方货币,主要用于支付交易手续费和运算服务费等。

一直以来,布特林都不认同利益至上的理念。他希望以太坊能成为各种社会实验的平台,催生更公平的投票系统、城市规划、全民基本收入、公共工程项目,希望它能够制衡专制力量,颠覆硅谷对数字生活的束缚。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些愿景正在且很有可能将被贪婪所取代,在大多数人眼里,以太坊就等同于赚钱捷径。比如创立以太坊的8人团队中,除了布特林,其他人都希望能利用这一技术来发展企业,赚取费用。在2017年的ICO(指发行加密货币)热潮中,风险资本为区块链项目筹集了数十亿美元的资金,2021年NFT的爆红催生各种数字商品,并推动以太币价值增长了10倍以上。布特林却因此焦虑,众多投机者的涌入不仅拉高了以太坊的交易手续费,也影响了公众对加密货币的看法。“这变成了一种另类的赌博。”布特林直言NFT投资的危险。逐利浪潮还引发了区块链社区内外的反弹,传统投资者嘲讽币圈的疯狂,以太坊用户则因为没赚到钱、理念不合等原因转向别的区块链平台。


这也是为什么今年布特林选择再次站到台前,公开发表批评的原因。“我在2022年做出的决定之一,是尝试承担更多的风险,而不是保持中立。”他在接受《时代》采访时表示,“我宁愿以太坊得罪一些人,也不愿它变成什么都代表不了的东西。”

▲一名工程师正在机房“挖矿”,据估计,比特币和以太坊每年会使用超过300兆瓦时的电力,这比意大利、沙特阿拉伯和墨西哥使用的电力还要多。

他针对俄乌冲突发声,捐出价值数十万美元的以太币,指出加密货币正在为逃亡的乌克兰人提供资金保障,“加密货币的最终目标不是花上百万美元买NFT图片,而是做一些在现实世界中能带来有意义影响的事”。此外,他也积极发表针对政府和加密货币关系的论调。今年3月,美国总统拜登签署行政令,寻求制定监管数字资产的联邦计划,而布特林则对加密货币在美国的政治价值感到担忧。“有迹象表明,加密货币似乎即将成为右倾阵营的一分子,如果这真的发生了,会对它的发展不利。”他还批评萨尔瓦多将比特币作为法定货币的决定,认为这种做法加剧了身份盗窃和货币价格波动的风险。


但布特林仍坚持,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不应该拥有对以太坊发展的决策权。他认为,如果人们认为扎克伯格不应该有权做出改变时代的决定,或是通过控制用户数据牟利,那么他也不应该规定用户如何使用他的平台——即使这会限制他塑造以太坊的未来。“这是一个复杂的生态系统,善与恶交织,我创造了它,也接受这种两面性。”布特林谈及他对以太坊未来之路的畅想,“坏的一面是大量的钱会被黑客攫取,好的一面则是会有很多新技术、研究以及公共产品诞生。战争在所难免,我们要做的则是保持警惕,并尽可能确保有更多正确的事发生。”


内容来源于《周末画报》

撰文—Bing

编辑—清行

图片—Get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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