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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俄罗斯于2月24日对乌克兰发动军事行动以来，素有“欧洲子宫”“代孕之都”之称的乌克兰因此成为舆论焦点。由于代孕为绝大多数国家禁止，身负订单的乌克兰代孕母亲们无法逃离基辅，不得不在防空洞内为西方富人完成生产。尽管一直以来孕母受侵害、孩子被遗弃的新闻屡见不鲜，代孕生意仍在乌克兰风生水起，甚至许多孕母自己也对“代孕帮助论”深以为然。但当战争这面镜子将矛盾和冲突极限放大，代孕“剥削”的本质开始无处遁形。
“欧洲子宫”乌克兰
“你的年龄在18到35岁之间吗？”“你有健康的孩子吗？”“你愿意花几个月时间赚别人干三年的钱吗？”在乌克兰的社交网站、公交站、繁华的街头上，代孕或捐卵的小广告随处可见。
乌克兰素有“欧洲子宫”“代孕之都”之称。一些代孕机构宣称，每天都有来自欧盟、美国、以色列等国的用户与他们联系，需求十分旺盛。但目前，尚未有代孕宝宝出生量的确切统计。据基辅一家代孕诊所的护士透露：“每年至少有1000个通过代孕出生的婴儿，大概有来自15个国家的用户需求。近几年，乌克兰的代孕数量激增，涨了近10倍。”
乌克兰的代孕产业之所以如此庞大，除了因为该国的代孕产业“合法”，更是因为“价格低廉”和“贫困”。据乌克兰国家统计局数据，2018年乌克兰的人均年收入为3298美元。网上一些代孕机构显示，代孕母亲代孕一次，只要顺利生下孩子，就可以赚取18000—25000美元，除此之外，怀孕后期，中介机构还会为代孕妈妈提供免费食宿。
不仅如此，代孕在乌克兰还包裹着“提高本国出生率”的合法外衣，甚至被奉为不孕群体的福音。如一家名为“Artemis”的代孕公司在其网站上这样写道：“不孕症已经成为一个非常紧迫的问题，我们正在不断扩大我们代孕妈妈的数据库，邀请所有19岁至36岁之间、对担任代孕妈妈或卵子捐赠者感兴趣的女性，让我们一起帮助那些无子女的家庭。”
▲因疫情滞留在乌克兰的代孕儿
无论代孕机构如何粉饰，也难掩代孕罪恶的一面。首先，代孕生下的孩子前途未卜。2020年5月，乌克兰因疫情关闭边境，一些代孕产下的孩子也因此滞留国内。乌克兰当地媒体曾曝光过一家私人诊所滞留了四五十名新生代孕儿。有些孩子会被预期父母抛弃，2011年，一对意大利夫妇在抱回代孕儿后，发现DNA不匹配，这个小婴儿差点因此被送往孤儿院，幸好有另外一个家庭收养了他。但有的被弃养儿童就没那么幸运，他们会被人贩子贩卖，甚至被残害出售器官。与代孕儿相比，代孕妈妈的处境也并不乐观。在孕期和分娩期，代孕妈妈如身体出现问题，如难产、胎死腹中等，中介公司并不负责。有的代孕妈妈甚至要冒着子宫被摘除的风险来完成订单。另外，对于那些临时取消合同的雇主，代孕妈妈要么冒险堕胎，要么自己抚养或将孩子遗弃。
尽管孕母受侵害、孩子被遗弃的新闻屡见不鲜，代孕生意在乌克兰依旧风声水起，甚至许多孕母也对“代孕帮助论”的说辞深以为然，认为自己“既能赚钱，又能帮助别人”，是在“做好事”。
她的身体，我的孩子
当母亲的身体和孩子的生命不再是和谐共生的关系，甚至成为矛盾体，会发生什么？尽管代孕机构利用各种理由粉饰太平，所有的矛盾和冲突都在战争的极端条件下无处遁形。
俄乌军事冲突让数以百万计的乌克兰人逃离家园，但身负订单的乌克兰代孕母亲们，却不得不留在国内为西方富人完成生产。这些代孕者被禁止出境，因为以营利为目的的商业代孕行为在绝大多数国家是明令禁止的。一旦异国产子，她们不光面临违约的风险，还涉及一系列的法律问题。“如果孕母在乌克兰境外完成生产，那么孩子很难和客户建立亲子关系，根据一些国家的法律，生育孩子的女性就是孩子的母亲，遗传关系不在考虑的范畴。”乌克兰一家代孕机构的法律顾问丹尼斯·赫尔曼（Denis Herman）称，“哪怕已经逃离基辅，她们最终还是得回来。”
为此，代孕机构BioTexCom将防空洞改造成临时产房，供代孕母亲躲避战火以及防止她们逃离乌克兰。“现在防空洞内有大约30个婴儿，预计本月底将达到100个，”丹尼斯·赫尔曼说，“每天都会有1—3个新生儿降生。”
事实上，当孩子成为一件商品时，代孕母亲和她的孩子就出现了某种程度的分裂——亲生父母需要妥善安排孩子，而孕母享有独立的人身权利。而当这种分裂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体上，结果一定是残忍的。
小的方面来说，孩子真正的父母会处于对孩子安全的考虑，对孕母的行动作出种种限制，例如不能喝咖啡、不能有性行为、不能外出，也时常出现为了完成客户需求不得不侵害自己的情形。
大到在战争这种极端的情境下，利益冲突被极限放大——孕母不得不在完成客户的生育要求和自己的安危之间做出选择。“所有人都可以在战时为了保全自己放弃工作离开这里，唯独我们不行，我们的工作是在自己的身体里进行的。”
战争就像一面照妖镜，照出代孕剥削的本质，也将代孕潜藏的法律、伦理问题暴露无余。
格鲁吉亚会成为新的代孕热点吗？
基辅从“欧洲子宫”沦为“代孕噩梦”，速度之快让最有经验的从业者也猝不及防。“前几个月，乌克兰的代孕机构一直宽慰大家不要慌张，称俄罗斯是不可能入侵的，这导致我们一点准备也没有。”代孕行业从业者山姆·埃弗林厄姆（Sam Everingham）认为，有代孕需求的家庭太多了，代孕生意不会因为这点挫折停滞。
欧洲新闻电视台指出，俄乌冲突正在改写欧洲的代孕版图，格鲁吉亚或许会成为乌克兰代孕市场的后备国家。“格鲁吉亚是目前世界上少数几个代孕合法的国家，而且性价比很高，自卵自精只需要三四十万，是欧美等国的一半不到。”一名代孕从业人员介绍说，“而且格鲁吉亚是离乌克兰最近的合法代孕国家，很多乌克兰的代孕机构正设法将孕母转移去格鲁吉亚。”
不过有了乌克兰的前车之鉴，加之俄格剪不断理还乱的历史渊源，客户在和代孕机构谈判时出现魔幻的一幕，他们问：“俄罗斯要是又入侵格鲁吉亚怎么办？到时候能退款吗？”
代孕机构认为这些都是合理的担忧，因为我们正生活在一个“如此不确定的时代”。山姆·埃弗林厄姆说：“代孕的‘跨境安排’将会被越来越多地讨论。”
新闻来源：大西洋、CNN、泰晤士报、环球时报，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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