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集：普利兹克奖首次花落非洲建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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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界最高荣誉普利兹克奖花落非洲建筑师迪埃贝多·弗朗西斯·凯雷。这是普利兹克奖43年历史上首次有非洲建筑师获奖。凯雷出生在布基纳法索，这里是全球识字率最低、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他擅长设计学校、医疗中心与社区等公益场所，设计理念与材料最大限度展现地方特色。“这不是我个人的奖项。”凯雷获奖后说，“如果没有勇气回到家乡，没有让我的人民与我一起踏上建造学校的旅程，这一切永远不会发生。”

▲凯雷与他的蛇形画廊（2017）。这一建筑外围蜿蜒曲折、互不相连的墙体由三角形靛蓝色模块组成，蓝色在凯雷的文化中是象征力量的颜色；建筑中央结构取自大树形状, 悬挑的大屋顶与凯雷在非洲的建筑如出一辙，其漏斗形体量可收集雨水浇灌景观绿地，提醒人们关注水资源短缺现象。图片：Iwan Baan

迪埃贝多·弗朗西斯·凯雷的父亲决定送儿子出国上学。他们生活在非洲布基纳法索的村庄甘多。凯雷的父亲是这里的村长。布基纳法索是全球识字率最低、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村里没有学校，凯雷的父亲很希望儿子识字，这样至少可以给自己读信件和新闻。他不会想到，最终成为建筑师的凯雷真正改变了甘多村与非洲许多普通人的生活。2022年3月，建筑界最高荣誉普利兹克被宣布授予凯雷。这是奖项43年历史上首名非洲获奖者。“我现在是这个星球上最快乐的男人。”凯雷得奖后对法新社说。

“他是建筑师，也是服务者。通过美丽、谦卑而大胆的创造力，清晰的建筑语言与成熟的想法，凯雷改善了地球上时常被人遗忘的地区，帮助那里的居民更好地生活。”普利兹克奖组委会在颁奖信中写道。“在建筑学科领域之外，凯雷带来额外的馈赠。他坚守了普利兹克奖的使命。”当年只有7岁的凯雷最终按父亲的安排出国学习，他是家里唯一上学的孩子。在条件破旧的邻国小学，凯雷和100个孩子一起坐在38摄氏度的教室里认字，屋里没有电灯。“我看着室外的阳光，心里有了一种想法——当我成年时，我应该让这里变得更好。”

▲甘多小学（2001）是凯雷首个建筑作品。在这里，就地取材的粘土经水泥强化，形成热量聚集的砖块，可将凉爽空气保留室内，同时让热量通过砖块天花板和宽大的悬空高架屋顶散发出去，在没空调的情况下实现通风。图片：Erik-Jan Ouwerkerk

▲布基纳理工学院一期（2020），设计采用一系列重复的模块，其中布置着教室和设备辅助系统。模块单体正交排列成矩形庭院，满足校园根据需要逐步扩建的需求；单体交错形成锯齿状，使空气通过中央开口流通，为学生营造凉爽的休憩互动空间。图片：弗朗西斯·凯雷

▲为加州科切拉山谷音乐艺术节设计的艺术装置《Sarbalé Ke》（2019），以凯雷的母语比萨语命名，意为“庆典之家”，灵感来自空心的猴面包树；外观颜色源于日出日落时分，阳光穿过群山倾斜而下的绚丽色彩。图片：Iwan Baan

20年后，凯雷搬到德国，在柏林技术大学攻读建筑学文凭。他一直记得这个想法。2001年，凯雷回到家乡甘多村设计了小学，这被认为是他职业生涯第一个重要作品。布基纳法索资源匮乏，2020年人均GDP仅有830美元。他用村里的泥巴代替混凝土，尽量拒绝进口材料，聘用当地村民参与建设。村里没有电，更没有空调，凯雷将窗户安排在特别的位置，让阳光尽可能停留在屋里，通风纳凉。他之后还建造了乡村图书馆与教师宿舍。

从甘多村开始，凯雷的设计足迹逐渐扩向整个非洲大陆，包括塞内加尔、乌干达与苏丹等地。他擅长就地取材，为莫桑比克设计的住宅区中有当地特产猴面包树元素，在肯尼亚建造的儿童学习中心在施工现场选取土砖，建筑形状模拟当地的白蚁土墩，让它与环境融合。“有的人只是坐在办公桌前，用电脑设计、塑造我们的世界，这可能不是最好的方法。到当地去，你可能会有不同的想法。”凯雷在采访中说。“有时西方世界和西方的媒体法则让人认为西方的东西是最好的。如果考虑到各地实际情况，我们可以在社会经济发展方面有更多选择。使用本地材料越多，就越能促进本地经济与本地人的自豪感。”《建筑文摘》杂志评价，凯雷的设计“植根于地方，让人们在进入建筑时看到自己”。

▲布基纳法索的莱奥医生之家（2019）可供医师和志愿者居住，五个模块化住宅均由经压缩而稳定的土砖砌筑而成，外涂石膏，隔热同时防止土砖外表面风化。这些单元呈扇形围合，共享景观庭院和睡莲池。图片：弗朗西斯·凯雷

▲2014年布基纳法索骚乱摧毁了前议会大楼，建设中的新国民议会大楼焦点为阶梯状的格子金字塔建筑，内部设有集会大厅，同时鼓励市民在外部进行非正式集会，更为宏大的构想还包括植物景观、展览空间等。图片：凯雷建筑事务所

▲美国蒙大拿的Xylem展亭（2019），使用当地原始可持续的松木材料建成，各种高度的曲线座椅使人们从不同角度感受广阔景致。图片：Iwan Baan

凯雷的获奖也被认为是普利兹克奖风向改变的结果。这个“建筑界诺贝尔奖”过去更青睐大家熟知的“名人建筑师”，近年来重新聚焦世界各地名气不大但非常实用的作品。“普利兹克奖如今选择了更多有社会意识的案例，让建筑设计作为推动社会进步的催化剂。”《建筑文摘》写道。

▲贝宁国民议会。图片：凯雷建筑事务所提

凯雷对美国媒体说，他现在正在非洲国家贝宁工作，任务是设计一栋新的议会大楼。这次的灵感来源于当地的棕榈树，这是西非建立共识的象征。凯雷希望，这栋建筑能反映非洲人对传统与民主进程的希望。“你可以对建筑投入自己的思考，任何人都可以在一场讨论中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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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Y

图片编辑—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