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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3日，乌克兰外交部长德米特罗·库莱巴（Dmytro Kuleba）表示：“我们将继续战斗。我们准备谈判，但我们不会接受任何最后通牒和投降。”他还称，俄罗斯方面提出了“不可接受的”要求。有专家认为，战事胶着是谈判无法取得重大进展的主要原因。截至3月13日，俄乌冲突已经持续了18天，而在战争伊始，考虑到俄乌力量悬殊，不少专家给出“基辅将在3日内沦陷”的论断，这种论调和事实显然相去甚远。作为老牌军事强国，俄罗斯没能速胜的原因是什么？俄罗斯的军事实力是否被高估？
“3日内基辅沦陷”预言的破产
冲突伊始，不少专家给出“基辅将在3日内沦陷”的论断，但随着冲突继续升级，俄罗斯的表现让人感到困惑。近日，乌军成功反击和俘获俄军装备的消息在社交媒体上广泛传播。且迄今为止，俄军尚未控制乌克兰首都基辅和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根据卫星图像，一支长达40英里的俄罗斯大规模军事车队缓慢行动，最终在距基辅仅几英里的地方停止了行进，“已经莫名其妙地停驻了一个多星期”，美国智库兰德公司(RAND Corporation)高级政策分析师阿丽莎·德穆斯(Alyssa Demus)说。
“俄罗斯武器、军队的数量和精良程度都超过乌克兰，并且有多次部署军队参与战斗的经验。尽管如此，乌克兰还是能有效反击。 ”现代战争研究所的创始主任柯林斯（Liam Collins）认为，乌克兰的有效抵抗也是多种因素作用的结果。
▲59岁的乌克兰奶奶接受军事训练
首先是乌克兰的志愿军文化。随着俄乌紧张局势不断升级，乌克兰鼓励平民也接受军事训练，并加入乌克兰领土防卫部队（TDF），以支持乌克兰军队，保卫该国关键的基础设施，并且在战争时期维持城镇的秩序。TDF被视为乌目前国防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正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组织，且已经有包括妇女在内的数千名乌克兰人登记加入。据乌克兰未来研究所1月25日发布的一项民意调查，56%的受访者表示“肯定会”或“可能”加入TDF。
事实上，在乌克兰，大规模调用民众的力量以维护国家安全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2004年的“橙色革命”、2014年的乌克兰革命都展现了乌民众的力量。2021年5月，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签署《关于民族抵抗的基本原则》法律草案，呼吁所有乌克兰人都应当保卫他们的国家、领土与家人，无论其是否为服役军人。如今，面对俄罗斯可能的入侵，乌克兰当局同样将希望寄予民众，希望能够吸引至少11000名志愿军。
TDF司令尤里·哈卢什金（Brig. Gen. Yuriy Halushkin）表示，乌克兰军方已经为志愿军准备了武器，这些武器将被存放在居民社区附近，以备不时之需。与此同时，每三个月，志愿军将会在军事特区进行军用机枪和步枪的训练，而在平时周末，志愿军将会参加伏击与反击等军事演习。
▲乌克兰平民接受军事训练
福克斯新闻指出，俄罗斯发动军事行动的动机与乌克兰有本质的不同，乌克兰人民为国家存亡而战的动机也使他们的能量不可小觑。
乌克兰当局呼吁民众参与共同抵抗俄罗斯的“入侵”引起了许多民众的共鸣。曾组织过2014年乌克兰革命的叶赫·索波利耶夫（Yehor Soboliev）坦言：“我们都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家庭，我们只是渴望和平的普通公民。”他还补充道，他希望平民的抵抗力量与乌克兰军队的力量能够有效地阻止俄罗斯的入侵，但如果战争不可避免的话，他希望能够为保卫国家尽一份力。
玛尔塔·尤兹科夫（Marta Yuzkiv）是一名从事临床研究的医生，同时也是三位孩子的母亲。她表示，“恰是因为俄罗斯长期以来的压迫”，使得她不得不接受军事训练，以保卫自己的国家。她还表示：“我不希望我的家人们生活在俄罗斯的压迫之下，也不想从乌克兰搬走。”她希望自己抵抗俄罗斯入侵的努力能够为其孩子们的未来带来自由。
此外，世界各地的声援以及数百万美元的军事援助也是乌军信心增强的原因之一。
俄罗斯的军事实力是否被高估？
俄罗斯军事专家迈克尔·科夫曼（Michael Kofman）写道：“俄军在战后两周的损失，与其把原因归结于军队现代化的失败，不如说是未能给予和维持充足的供给。”
迈克尔·科夫曼认为这和俄军采取的战斗方式有很大的关系。“俄罗斯军队不是为了应付持久战而设立的，这是一支火力非常强大的部队，他们采购现代化装备比维护这些装备的花费多得多。巨大的消耗导致俄军没有强大的后勤资源支撑一场长期冲突。”迈克尔·科夫曼说，“很明显地看到，当装备被破坏，他们只能选择遗弃。”
同时，迈克尔·科夫曼用空军的例子说明这场冲突的持久程度远超普京的预料。“俄罗斯的军队部署是不合理的。在所有人都以为普京会采取兵种联合作战时，谁都没料到，在开战的前一周俄罗斯的空军像是‘失踪’了，俄罗斯在冲突初期并未全力以赴。”
“在过去10年间，俄罗斯投入了数以十亿美元计的资金发展战斗机。2009年至2020年间，空军不仅获得了约440架新的固定翼飞机，还获得了数千架无人机，”《经济学人》在一篇名为《奇怪！俄罗斯空军失踪了！》的文章中写道，“然而在前两周的战斗中，俄罗斯空军只发挥了极小的作用。快速喷气式飞机在乌克兰领空只进行了有限的飞行，或者单独出动或者成对出现，通常在低空飞行，而且大多是在夜间。”“更有可能的是，俄军保留了自己的力量。”迈克尔·科夫曼说。
“而未能摧毁乌克兰的防空系统正在成为一个严重的阻碍。”伦敦大学国王学院的罗布·李认为，这是这场战争中俄罗斯的“主要错误”之一。这意味着俄罗斯飞机无法自由地在空中巡逻以击退乌克兰飞机，而且攻击机无法为地面部队提供恰当的空中支援。
基于俄罗斯“有所保留”的考虑，不少专家认为，不必夸大俄罗斯军队的缺陷。美国退役军官弗雷泽表示：“俄军的表现可能会让你错误地估计了他们的实力，但我在评估时会保持谨慎，因为俄罗斯可能还有更高水平的预备役，以应对长期对抗的可能性。“任何类似的军事行动都会有这样的后勤问题，俄罗斯也遇到了类似的困难，”俄罗斯历史学家谢尔盖·拉德琴科（Sergey Radchenko）说，“但我们必须了解，俄罗斯拥有一台强大的军事机器，让乌克兰在任何方面都相形见绌。”
俄军的成败将定义数十年的全球安全
美国新行战略政策研究所认为，俄乌冲突的影响已经远远超出了乌克兰本身的主权和安全问题。且不说军事冲突已经对全球经济产生了重大影响，即使是在单纯的军事层面上，乌克兰之战也在实际上成为全球力量平衡的转折点。
研究所补充道，俄罗斯的成功将导致克里姆林宫对自己强硬外交政策更加自信，军事扩张主义甚至可能愈演愈烈。俄罗斯会在国际社会继续扮演一个不守秩序的角色。
另一方面，如果俄罗斯无法实现这一目标，就会出现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十多年来，通过谈判和制裁迫使俄罗斯遵守国际社会规则已被证明是无效的，而俄军的失败会为乌克兰和盟国提供了一个机会——削弱军事作为俄罗斯强硬外交支柱的作用，改变俄罗斯对欧洲安全环境的不稳定影响。
美国新行战略政策研究所还认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俄罗斯不可能完全控制乌克兰的整个领土，乌克兰也不太可能就领土问题作出妥协，因为这将留给俄罗斯持续在乌克兰实现军事目的的可能性。
而战场上得不到的，永远不要期望在谈判桌上得到。自由记者尼古拉·米科维奇（Nikola Mikovic）认为，战事胶着是谈判无法取得重大进展的主要原因。“冲突的本质表明，只有当其中一方事实上同意投降时，冲突才能结束。而这样的结局离我们还很遥远。”
新闻来源：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纽约客、美国新行战略政策研究所、澎湃新闻，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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